多边合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

2025外滩年会让人印象深刻。来自中国以及全球各地的顶尖思想领袖齐聚一堂，覆盖议题之广令人赞叹。

纵览年会议程，我首先注意到了聚焦“金融领域的AI治理与国际合作”的这场外滩圆桌。这场圆桌的嘉宾中有我的老朋友——中国人民银行原行长周小川。在我担任欧洲央行行长的八年任期内，我很荣幸能与他长期共事，尤其是我们曾并肩应对始于2007年的那场全球金融危机。

我留意到年会中还有一场非常值得期待的外滩圆桌，主题为“多重挑战下的货币政策选择”，嘉宾包括以色列央行原行长Jacob Frenkel、印度央行原行长Raghuram Rajan、日本央行原行长白川方明、爱尔兰央行原行长Patrick Honohan和伦敦商学院Lord Raj Bagri经济学讲席教授Hélène Rey，由中国金融四十人研究院执行院长郭凯主持。

此外，我还可以列举出许多其他探讨最具启发性、最具挑战性议题的外滩圆桌和闭门会议。例如，年会设置了聚焦中美经济金融关系前景的环节。

外滩年会所设置的关注当今全球经济关键议题的众多场次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与此相关地，外滩年会国际顾问委员会的诸位成员都很高兴地看到，他们的诸多评论、思考和建议都注入了年会议程之中。

我将用“3-4-5”来梳理此次年会议程的关键线索。“3”指三场聚焦绿色转型、全球气候治理和凝聚全球气候共识的重要场次。

“4”指四场探讨全球变化和国际秩序变革的重要场次。

“5”指五场讨论人工智能（AI）新兴技术的重要场次。外滩年会对这一关键议题高度重视。在这一领域，我们或许正面临着有史以来最重要的挑战。

最后，我想提出三点看法。

第一，关于绿色转型。无论各国政府的立场如何变化，都无法辩驳一个基本事实：人类共同居住在“地球”这艘独一无二的“太空飞船”之上，没有任何替代品，维护这艘飞船的健康运转是所有人的责任。正因如此，将绿色转型作为重要议题之一，是外滩年会的应有之义。

第二，关于AI。哲学家卡尔·波普尔（Karl Popper）令人信服地驳斥了这样一种观点——“历史可以是一门真实、可预测、决定论式的科学”。他认为，改变历史进程的关键力量无疑是科学和技术的进步，而鉴于科学的未来是不可预测的，历史本身在很大程度上也将是不可预测的。

AI 的爆发式崛起就让我们清晰见证了科技的这种不可预测性，它不仅体现在大语言模型（LLM）和生成式预训练转换器（GPT）的问世，更体现在与人工智能相关的、更广泛的方方面面。如上所述，外滩年会对这一趋势高度重视，围绕AI议题设置了五场会议。

我并不排除我们会面临“索洛悖论”的重演——经济学家罗伯特·索洛曾提出，人们对大型计算机投入巨资，却没有转化为生产率的提高。或许AI转化为生产率跃升也需要更多时间，但我坚信，我们必须谨慎评估与AI相关的利弊，方能为实现AI高效安全使用争取所有可能的机会。

最后，关于多边合作。当前，多边合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我们必须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我们生活在一个多极化的世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趋势可能只会愈发显著。与单极世界相比，多极化的世界更加需要各国的多边合作与团结。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深深交织于全球经济网络之中，这体现在全球范围内商品与服务的交换，体现在各国之间技术、新发现与思想的交流。而这正是外滩年会致力于实现的目标。感谢各位的聆听。

作者Jean-Claude TRICHET系外滩年会国际顾问委员会主席、法兰西伦理政治科学院院长（2023）、欧洲央行原行长，本文系作者在2025外滩年会上发表开幕致辞，未经许可不得转载。